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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微微一笑,急忙摆手劝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种海草也是讲究天时地利的,种多了没准赔的更惨,万一今夏再来几场狂风,看你到时候悔不悔。”
臧霸眼皮子一跳,是了,这海边的狂风有多可怕,他也是心有余季。
不过,看着陈登那一网一网的幼苗被拖进海里,他仿佛看到了一车一车的玄甲,这让他如何能够不心动呢。
迟疑半响,臧霸抱拳道:“还请元龙兄帮忙指点一二,还有哪处海岸适合种植海草,臧某也不吃独食,回头咱们二八分账如何?”
“二八分账?”陈登眯了眯眼睛。
臧霸也不避讳,直言道:“没错,你二我八,至于你给不给陶公分润,那是你的事情。”
说到这里,臧霸已经没有半点隐藏,补充道:“臧某估计,你陈氏也不会放着这偌大的利润拱手让人的吧?”
陈登眉心微蹙,似乎暗自思量其中利弊得失,主要是考虑陶谦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汉子急匆匆跑来。
“将军,有位自称卫氏龙息卫的汉子求见。”
臧霸浓眉一挑,急忙喊道:“快快带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迷彩制服的龙息卫队员出现在二人跟前。、
队员抱拳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臧将军,军师令我传来口信,太康县已经无忧矣,另在阳关发现曹军前哨一处,军师邀请将军同去一趟,毕竟这里是徐州地界,我等不好轻易行动。”
臧霸闻言一怔,便是一侧的陈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前后不过数日,你们已经稳定了太康县局势?”
队员看了眼陈登,抱拳一礼,道:“是的,杀敌一千二百六十余,俘虏三千五百众,顺手剿灭了几个土匪窝点,直接交由当地村民处置。”
队员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这些事情只是顺手为之,不值一提一般。
臧霸和陈登相视一眼,他们本来也是要去琅琊郡的,但是被陶谦一耽搁,又来这里探查海草养殖的海岸,前后不过三五日罢了,没想到荀或在琅琊已经拿下了一个根据地。
有太康县作为前哨,反攻曹军也变得简单了许多。
只是,臧霸、陈登二人,却是一点贡献没有,亏得他们还是东道主,想想都有点脸红羞涩。
“将军。”
几个戎装汉子抬着一个大箱子走来,几人看那龙息卫队员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忌惮和异色。
臧霸见状,蹙眉道:“这是何物?”
那几个戎装汉子脸色很不好看。
龙息卫队员则是抱拳一礼,面不改色的说道:“是军师给陶使君的一份礼物。”
臧霸和陈登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时,为首的戎装汉子上前走到臧霸身后,附耳小声说道:“将军,箱子里是一个人。”
臧霸闻言一怔。
龙息卫队员直接上前将箱子打开。
“唔唔,臧霸,快放了我。”
“昌豨!”
臧霸睁大双眼,这昌豨本名昌霸,豨是他的匪号,意思是横冲直撞的大野猪一般凶勐的男人。
臧霸与他确实认识,而且还有过一点交情,陶谦招安他们这些土匪头子的时候,昌豨也一并被招安了,却怎么被卫氏的人抓了起来?
龙息卫队员不等臧霸开口来问,沉声说道:“此人与曹军暗通曲款,并将从平民手中抢来的粮食低价卖给曹军,被我们的人发现后,声称是陶公手下的部将,故而军师让我将他送来。”
说到这里,龙息卫队员神色一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臧霸,好似在说: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臧霸和陈登面面相觑,都是一阵的尴尬。
人家在那边跟曹军正面硬钢,咱们的人却在背后通敌,这不给个交待的话,恐怕说不过去。
只是,昌豨这个人本就反复无常,便是陶谦也懒得理会他,如今却干出这等蠢事,简直是死不足惜。
臧霸神色一动,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刀。
那箱子里被五花大绑的昌豨见状,直接是吓尿了,“臧霸,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如何让其他兄弟信服于你,我不过是杀了几个贱民,倒卖了一点粮草,罪不至死啊。”
臧霸眉心紧蹙,他们一同被陶谦招安的,还有孙观、尹礼、吴敦一众,几人说好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此番自己杀了昌豨,必然引来其他几人的猜忌和不满。
可是,当着龙息卫的面,他又不好不做表示。
就在臧霸犹豫不决之际,身后一道青芒闪过。
陈登抽出佩剑,直接一剑刺向昌豨的脖颈,快得连臧霸都来不及反应。
“陈元龙,你怎么敢!?”臧霸大怒,昌豨怎么说都是他的人。
陈登则是看都不看他,而是朝龙息卫队员拱手一礼,惭愧道:“让荀军师见笑了,此事陈某会尽快告知陶公,一定让他给卫使君一个交待,请将军带话荀军师,奸细已经伏诛。”
龙息卫队员瞥了一眼臧霸,微微颔首,抱拳一礼后,径直离去。
臧霸和陈登看着箱子里死不瞑目的昌豨,神色各异。
陈登沉声道:“臧霸,你刚刚若是再迟疑一下,恐怕就要登上卫氏的黑名单了。”
臧霸愣了愣,蹙额呵斥道:“陈元龙,你莫要危言耸听,你杀了昌豨,这事儿没完。”
陈登冷笑一声,语气森然的说道:“我方才若是不杀他的话,你就会成为包庇昌豨通敌的罪魁祸首,不管是陶公,还是卫使君,都不会让你好过,你日思夜想的玄甲,更是一副也得不到。”
“这……”
臧霸脸色大变,事关自身利益,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陈登看着箱子里的昌豨,有些犯恶心的将箱子盖上,回头劝说道:“你且好好想想,是给昌豨来个死无对证,还是让他胡乱攀咬,你们几个人本就沆瀣一气,昌豨通敌贩粮之事,你不知道,不代表你其他几个弟兄也不知道,到时候真查起来,你也脱不开干系。”
臧霸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慢慢渗出血水的箱子,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沙滩,臧霸脸色变幻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登瞥了他一眼,看向正在拖网的渔民,眼里也闪过一丝忧色。
卫氏的人好应对,陶谦那边怕是不好解释了啊。
若是让他知道昌豨通敌贩粮,肯定对臧霸等人更加忌惮,如此对于徐州局势,更是雪上加霜。
时至今日,陈登也有些动摇了,陶谦实非一个良主。
御下无方,领导力不足,更且生性多疑,还有很强的士族优越感,这都不是一个良主该有的弱点,而陶谦无疑全部都占了。
···
河东,安邑。
夜色如霜,洒在通天的钟楼上。
在那钟楼的三丈左右,似乎有一条通往人间的分界线,原本清寒的月色,瞬间被人间的灯火取代,五颜六色的光彩落在墙壁上,将附件的街道映得恍如白昼。
三丈晴空下,万家明灯火。
白初一带着师妹双喜从一间名为金玉满堂的店铺走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师姐,那枚玉佩可是你最珍爱之物,就这么换了,你不心疼吗?”
双喜拉住白初一,让她在好好考虑一番,莫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只是,白初一似乎心意已决,灰白的双童中闪过一丝决绝,摇头说道:“它对我已经没有了意义,再留着它,只会让我难过,还不如换点钱财,让你我二人过上好日子。”
二人原本一路行来,盘缠就已经所剩无几,这些日子虽然有谢玉一直对她们很是照顾,多次给予金钱粮票接济,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白初一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柄佩剑和那块玉佩了,自那日见过卫琤背影,打听了卫琤的身份,得知卫琤即将与谢玉成亲之后,她好像想通了什么,于是,决定卖掉玉佩。
不管如何,白初一也不想成为那种插足的第三者,况且谢玉对她们师姐妹很是不错,虽然……她刻意隐瞒了什么。
白初一强笑着说道:“好了,莫要说这么多,没想到那块玉佩这般值钱,如今我们有了钱财,也有了好多票,你不是一直想吃蛋糕嘛,现在就去买一块如何?”
双喜抿了抿嘴,她是馋嘴没错,可她此时见到白初一强颜欢笑,哪里还有食欲?
“师姐,你,你好像在故意躲避着什么,虽然我不懂事,可我还是看出来了,你在害怕,对不对?”双喜红着眼哽咽道。
白初一绣眉紧蹙,紧咬着银牙,提着锦盒的素手也被她拧得关节发白。
“师姐,那块玉佩关乎你的身世秘密,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卖掉它的,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双喜哭着说道。
“我,没有……”
白初一无力的反驳,根本无法说服双喜。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否出身关中白氏?”
师姐妹二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红发碧眼的西域人正激动的盯着白初一的灰童打量着,眉眼之间的炙热,仿佛要将白初一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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