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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见那人睁开双目,伸羽箭点在他喉头之上,沉声喝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你不说,我要了你的性命!”
那人吃了一惊,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叫道:“饶……”
徐宁伸掌在他嘴上急按,低喝道:“不准叫!告诉我怎么离开,我自然放你走路。”
那人呜呜低吟,徐宁轻轻松开按在他嘴上的手,持羽箭的那手却更戳进了半寸,那人吓得要命,只道:“这……这地方……出不去……出不去啊!”
徐宁心头一惊,收回羽箭,疾点他膻中穴,那人登时又昏了过去。徐宁眉头一蹙,转身问杨少恒道:“怎办?”
杨少恒亦觉为难,缓缓摇了摇头,脑中细细思索。
文之隐道:“大师,先前我给祁夏清关在这地方的时候,每到午酉二时,必须到特定地方领取饭菜,不妨我们趁那时突围好了。”
杨少恒道:“似乎可行。只是尚差一个时辰才至午刻,这段时间却该如何?”
文之隐心道:“早知如此,咱们应该晚一个时辰到此才是。”说道:“只好在这里走来走去,佯装搬矿。”
杨少恒道:“没有办法了,看来也只……”一句话说到一半,突听得四下一片寂静,所有白衣教众通通整整齐齐的肃立着,心头一惊;三人朝众人目光方向看去,却见远处一面墙壁正在缓缓升起,开启之处露出了一人双脚,显是有人站在门后。
文之隐知晓彼处定是大门所在,急叫道:“大师!”
杨少恒点点头,低声道:“快走!”
文之隐一听,速速运起轻功向彼而去,见地上四处是人,低喝一声:“去!”
脚下不停,直朝墙壁奔上,在墙壁上横行而过。
白银门下教众见他竟能飞檐走壁,全惊得呆了,浑没想到此人自何而来、为何而跑,只是目不转瞬的瞧着他的神技。
文之隐奔在墙上,向前一望,却见那扇门才方开启一半高度,心中一喜,加运内力,流星赶月一般划过大半个炼金室,终于奔到门前,右手倏地取绳挥出,卷住最靠门边的一个高炉,一拉一拖,转过身子方向,将自己抛出门外数丈之遥,绳索亦已顺势收回手上。
文之隐稳稳落地,回头一望,恰见那等在门外之人回头向自己望来,连忙双足一点,飞上天去,半空中一个筋斗,正待藏身屋角之中,却惊觉此处竟是没有天花板,连忙看准二面墙之间的角落,伸双手双足轻轻撑住了,手上暗暗扣了暗器,只待地上那人一旦发现自己便要发出。
却不料那人竟似是全没瞧见自己身影,一回头后便即举步走入,文之隐一奇,随即听见里头一阵震天价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声道:“属下参见圣使。”原来这人正是足赤教中的白银使。
当日白银使给若雨击倒,并给徐綪二人缠绑树上以后,不久便给后脚归山的祁夏清和冯牛救下。给解了穴道之后,只见青铜使已自跟在教主身旁,一问之下,才知原来他受了若雨之愚,四处寻访找着了祁夏清,与其交过数语,这才明白是上了若雨的当,万般惭愧之余,又跟教主急急赶回山上。
祁夏清救下白银使后,问他道:“你又跟我龙妹谈了些甚么?”
白银使听他在称呼若雨之前加上了一“我”字,知他究竟没有因此厌恶于她,便道:“属下知晓那名夫人是要为另一人夺取解药,但想教主理当不欲解除那人身上药性,于是要求夫人将那人留在原地,说属下将会护送夫人上山。不料夫人几日来所受打击过大,坚持要与属下动手,属下不敢伤了夫人,终于不敌落败,让夫人点了数十处人身穴道,又给夫人的党羽绑在此处。”
祁夏清听他事情处理得当,亦没伤了若雨,喜道:“你倒忠心的很,待我将我龙妹说服以后,回头再给你个好的。”
白银使叩头道:“此本属下分所当为,绝不敢据此领取教主赏赐。”
祁夏清微微一笑,道:“再说罢。眼下你还是继续看好你门下教众便是。”
白银使叩头道:“是!”
听祁夏清连一点也没有责罚自己,暗喜自己说话说得漂亮,讨得教主欢心,心中又道:“却原来教主始终不愿伤她,往后我倒也不必自恃聪明,强出风头了。”也正是因此一教训,他此刻虽已瞥见文之隐白色身影,念其身法极快,武功远较自己高强,也就恍作未见。
文之隐只道他不曾见着自己,心中一喜,眼见大门复又关上,这才轻轻跃下地来,正待要走,猛觉杨少恒、徐宁二人竟未跟在身后出来,一惊非同小可,低声唤道:“大师!大师!你在这里么?”凝神倾听不闻答覆,又唤了几声“徐姑娘”,不料仍是一点声息也无,文之隐大骇,只觉一股凉意直通到背脊,心道:“我竟然又一时太急,连大师他们没有一同出来也没发觉,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快步走向大门,细细寻找机括想要开门,忽又想起:“若我打开了这大门却又如何?要是大师仍是不及出来,我定要给里面的人发现了。反正大师机变无双,必能照顾徐姑娘周全,此际到午时不过一个时辰,我何不如先行探路,午时再至领食之处与大师他们会合?”
这念头一起,却是再难抑制,他心中暗自欢喜,暗道:“走罢!”然而虽是要走,环视四周,却是四面高墙耸立,想要前行,却更有何处可走?文之隐四处张望,见四面墙壁均嵌入了一道金属大门,眼前银门除外,左首是扇赤红大门,右首大门色作玄黑,后方门色却是青绿,文之隐一见,当即了然,心道:“原来他们的四色金属便是在此处炼制。”这地方也正是若雨初来足赤宫时,祁夏清当先带她参观之处了。
文之隐微一低头,只见脚下地板一片金黄,显是真金所铸,心道:“哼,祁夏清漫身黄金,此际正是给我踩在脚下。”赌气多踩了三下,又见其上大小凹洞密布,不明其本意是让乘金板下来之人抓握,只想:“这家伙倒也是全身坑坑疤疤。”自个儿胡思乱想半晌,抬头极目上望,见右首黑门上方似是隐隐透得有光,心道:“原来这地方的光线是从极高之处透入,怪不得不怎么明亮,我不妨径自上去看看,那里定有出路。”正打算撑持墙角逐步而上,突地想起昔时狱中练功之时,他一心一意只盼能练出能奔上天花板的轻功,眼见此地犹如深井一般,心念一动:“我受了大师内力,终于真正练成了第五、六张图,却不知现在能不能行?”嘴角微微一扬,走了数步,背靠红门,低喝一声:“去!”快步奔出,将到黑门之时蓦地举步而上,内息在体内加速流转,果然一连跨出了三步,心头一喜,不敢有丝毫气松,只是双脚迅速交替不断,虽觉己身重量将自己不断下拉,脚上的冲力却尽可抵敌得住,一口气直奔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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