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章 温热水汽和零距离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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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秦无衣这掌心便开始发力。

一段段气法自阿凌手腕席卷全身，顿时就使她动弹不得。

“疼、疼……我说我说嘛……您老行行好，别老把赶尽杀绝搬出来使……”

见阿凌示弱，秦无衣这才松了气法，阿凌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阿凌叹了一口气，这大业未成，还是保命要紧：“其实我不是陆小戎……”

“我知道。”

“啊？啊……也是，陆小戎不可能是傀鬼……”

“少废话，说重点。”

“就是我其实是小戎的贴身女使阿凌我是二十年前被小戎的阿娘也就是周氏所救后来就一直留在陆府了！”

阿凌闭着眼一口气全部说完，仿佛说了一段快板儿。

“哪里被救？陆小戎现在又在何处？”

“在……前朝之战的战场上……”

“什么！？”

秦无衣被这句话点燃了情绪，似有一团火从冰中破出，而他握住阿凌手腕的手也在慢慢用力。

“疼……疼……”阿凌感觉到秦无衣又在施法，虽是下意识的一点点，但对于阿凌来说已是难以承受。

“下一个问题，回答。”

“小、小戎前几日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救，临死前、拜托、拜托我……呜呜呜你可不可以轻一点啊……”

阿凌被秦无衣一点点加强的气法逼得喘不过气来。

“吃了这么多人，气法还如此弱。”秦无衣松开阿凌，阿凌便立刻大口喘了两口气。

再次活过来了……

“谁、谁吃人了……！”阿凌翻翻白眼。

“你体内的，是陆小戎的元神，我说的可对？”

“是，但不是我吃人得来的。那是小戎临死前的愿望，她和我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我怎么可能吃了她？若不是小戎苦苦哀求，也希望我能活下去，不被猎傀人所灭。她才让我收了她的原神，这样常人看到的我就是她的模样……”

阿凌越说越来气，这秦无衣真的什么都不听就胡乱冤枉人。

自己虽说，上一世是被迫食了不少人，可这一世，她可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阿凌。

“不吃人……不吃人你能活到现在？”秦无衣再次上前一步，阿凌瞥见，他的右手已去取那柄环首刀。

“我、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陆小戎，你杀我，就是杀陆家姑娘，你可想清楚了！”

“继续说。”秦无衣拿起刀来，直直比在阿凌脖颈边。

“我真的没有吃过人！傀鬼的确需要依靠人肉而活，也需要靠人肉精进气法、修炼命术以提升命阶、增强修为。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以为，傀鬼除了人肉其他东西都食用不得，其实并非如此。茶……你这里有茶吗——”

阿凌瞧见桌上有一盏茶，一把推开了秦无衣的刀，大步走去，拿起来咕咚咕咚一口喝掉。

“看，我能饮茶。除了人肉，傀鬼能依靠茶水续命。我是靠这个活下来的……”

见阿凌饮茶后的确没有出现腐蚀肠胃的迹象，秦无衣勉强收了刀。

“将军、将军你还好吗？我嗅到了邪元的气息，难不成将军府里进了傀鬼？”这时，门外响起了大东的声音。

还未等阿凌反应过来，秦无衣便将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将阿凌压在他的怀抱与墙之间，将她完全遮挡住，用最快的方法，以人的气味掩盖了阿凌傀鬼的邪元气息。

“我没事，待我沐浴更衣后来找你。”

“哦哦哦，成，那我等你啊。”

阿凌大气不敢出，她感觉自己的脸正贴在秦无衣的胸膛上。

方才那一会儿，他身上的温热气息早已褪去，此时他的肌肤冰凉如玉，反倒是衬得阿凌的脸颊有些热。

作孽啊作孽啊……自己该不会是脸红了吧……不就是个男人——的裸身，有什么可脸红的！

待大东离开后，阿凌一把推开了秦无衣，整了整衣衫，微微运气调节，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来人了知道紧张了。承受能力如此拙劣，还敢潜入为贼。”

秦无衣拿去玉佩，转手放入蔽膝的侧袋里。

“你竟与前朝一战有瓜葛，我确实没想到。但这玉佩绝不是你的东西。”

“我、你……合着我方才那一顿解释是在对牛弹琴吗？”阿凌把自己给气笑了，“既然你打心底里不愿还给我，一早说了便是，还套我话……”

“快回去吧。”

秦无衣根本不理会阿凌，他偏了偏头，示意阿凌离开。

“等等……”玉佩没拿到，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

“何事？”

“你——”

直接说出来会不会太过主动？

可是都冒险潜进来的，不能两件事都落空而归。

“你……想好娶谁没有……”

可恶，若不是他是解开一切的重要线索，自己才不会为了这个男人问出这样傻笨的问题。

“原来是为这事。”秦无衣瞥了一眼，露出不削的神情，“你不想嫁，我更不想娶。更何况，如今还是个假冒的。”

“说谁假冒呢！”

“不是么？鸠占鹊巢。”秦无衣转身去拿衣衫。

“我……行吧，那你就去娶那陆施姚吧！”阿凌心里一想，那陆昌远定还未与秦无衣讲。

他一定以为秦无衣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要嫁给他的人，若秦无衣知道自己即将被未来的老丈人戏耍，偷梁换柱。

那个时候他才会感慨“鸠占鹊巢”吧？

“陆施姚？那狄氏之女？”

这秦无衣竟然知道！

“你觉得我秦无衣是如此愚蠢，随意戏弄之辈？”秦无衣穿好里衣，朝着阿凌走来，“调取陆府的情报，我只需要半个时辰。”

“哦……那你厉害得很嘛！”阿凌恼羞着，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计谋，这秦无衣早就调查清楚了……

今日也太丢脸了

“还不走？等死吗。”秦无衣扬了一下下巴，示意阿凌离开。

“走走走，马上就走。”阿凌白了秦无衣一眼，化为一缕蓝黑色的烟，消失在秦无衣眼前。

秦无衣看着阿凌消失的地方，轻哼一声：“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