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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能肯定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但毕竟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据,所以没有说出来。
一个成熟的快手,是不会把猜测说出来的,因为一旦出错,反而让罪犯摸清你的深浅,并作出误导。
“答案已经一清二楚,你狡辩还有意义吗,需要我在临安面前说出来?”许七安一副手握真相的模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默默发动心蛊之力,影响陈太妃的情绪,勾动她坦白、发泄和诉说的欲望。
以他目前的心蛊修为,引导一个普通女人的心智,毫无难度。
“母妃,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临安难以置信的望着母亲。
受心蛊影响,陈太妃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尖叫道:
“闭嘴!
“你们许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父亲当年对我山盟海誓,非我不娶,扭头就怂恿我爹将我送入宫中。
“这些年,他视我为棋子,榨干我所有价值后,便在云州起事,欲夺我儿皇位。”
........许七安表情呆了一下,短暂的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应对。
他以为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这个猜测没错,但没想到暗子之外,还有一层身份。
临安也忘了哭泣,呆若木鸡的看着母亲。
“还有你!”
陈太妃咬牙切齿:“你这个许平峰的贱种,你父亲负我,现在你又要来负我女儿。要不是陛下需要依仗你,我会同意把临安嫁给你?
“现在你逼永兴退位,只要本宫还活着,你就别想娶临安。”
“母,母妃你说什么啊........”临安哽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万万没料到,母亲竟然是未婚夫父亲的旧情人。
许平峰是二十一年前离开京城,决定弑师,在这之前,临安已经出生了,而那时候,元景也快到了修道的节点........许七安心里一沉,不动声色道:
“临安是你和许平峰生的?”
当年,以许平峰的修为手段,想和陈太妃偷情,成功的可能性极大。监正也未必会管这些破事,当然,如果永兴帝是许平峰的种,那么监正是不可能让他成为太子的。
所以永兴帝肯定是皇室血脉,但临安就不一定了,因为她是公主,无缘皇位。
而临安虽然身负紫气,可气数这东西,既是先天的,也有后天带来的。
一介草莽若是称帝,那他就是紫气加身,同理,临安当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就算不是皇室血脉,她也是紫气加身的。
所以望气术只能看气数,无法做亲子鉴定。
陈太妃“呸”了一声:
“他也配?”
呼,那就好那就好.........许七安如释重负,他看见临安也松了口气。
“你和他是如何联络的。”许七安问道。
“景秀宫中有他安排的人,但在知道云州造反后,我便将她溺死了。”陈太妃恶狠狠道。
这时,心蛊的效果过去,陈太妃露出了一抹茫然。
——我都说了什么?
“临安,跟我走。”
许七安抓起小红裙的手,拉着她往外行去。
小红裙亦步亦趋,心情复杂。
“你不能带她走.......”
陈太妃腾的起身,试图阻止,但两道气机隐晦的击中她的膝盖。
双膝一软,继而剧痛,陈太妃跌倒在地。
她尖叫道:“许七安,你别想娶我女儿,我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
临安下意识的回头,哭叫道:
“母妃........”
许七安强行拉着她离开。
离开景秀宫后,临安挣脱了他的手,与他保持一个比较疏远的距离,沉默的走在深宫内苑。
许七安略作沉吟,轻声道:
“我告诉过你,我父亲是二品术士,他通过山海关战役窃取了大奉国运,藏在我身上。
“但我没有告诉你,我与大奉命运相连,国灭则身亡。所以我必须救大奉,这既是为黎民苍生,也是为自保。
“永兴德不配位,大奉交在他手里,注定灭亡..........”
他看了临安一眼,见她冷若冰霜,疏离淡漠,苦笑道:
“算了,不说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送殿下回韶音宫了。”
临安依旧没有反应。
许七安退后一步,化作阴影消失不见。
他一走,临安身子立刻软了,一个踉跄,扶着墙慢慢萎顿,她背靠着红墙,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
景秀宫。
陈太妃瘫坐在软塌上,咬牙切齿的扶着茶几,喃喃道:
“你休想娶临安,休想,你不敢杀我,就像你不会杀永兴,只要我还在,就不让你得逞。”
她绝不会让临安嫁给逼儿子退位的人。
她是拿许七安没办法,但临安是她女儿,她太熟悉了,有的是办法通过临安报复许七安。
这时,院外传来呵斥声: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景秀宫........”
呵斥声立刻变成惨叫。
陈太妃扶着茶几坐起身,看向屋外,恰好这时,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
“是你!”
陈太妃一眼就认出这是凤栖宫里的太监,淡淡道:
“你来做什么,替你家主子耀武扬威?”
老太监摇摇头,恭声道:
“老奴是受了长公主之命,过来伺候陈太妃的。
“长公主殿下让老奴带了些礼物过来。”
他尖声道:
“拿上来。”
两名小宦官迈入屋子,手里各自捧着托盘,托盘里两件东西:
白绫和一壶酒。
老太监笑道:
“长公主殿下说,这两件东西,她还没想好赐哪一个,先存在景秀宫。
“哪天太妃闹腾起来,对人世间没有留恋了,便从这里选一个,体体面面的离开。”
陈太妃望着白绫和鸩酒,脸色煞白。
许七安是不会杀他,但怀庆会。
...........
宫墙边,临安哭的累了,扶着墙壁起身,不料脚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亏有人连忙扶住。
她本以为是贴身宫女,扭头一看,看见去而复返的许七安。
他穿着天青色的华服,俊朗得脸庞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无奈和疼惜。
临安别过头去。
下一刻,她便被打横抱起,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声:
“在我们那里,这个叫公主抱,名副其实。”
临安把脸埋在他胸膛,哽咽道:
“我恨你。”
“恨吧!越恨我,你就越不离开我。”
一阵风吹来,青衣和红裙随风鼓舞,两人走在悠长安静的宫墙边,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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