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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waf上面一位和我同龄的友列告诉我,不光是我,每个受过创伤的人类,即使心里比起以前已经更加充满阳光,伤口看似也差不多快要愈合,但假若不是痛苦的记忆消散,曾经留下的创伤必然永远会留在心里,这便是意味或许我表面上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往事如烟,可内心深处却永远会埋下隐患般的自卑感。
我们没能将负面情绪爆发性地释放出来,并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忘掉创伤,只是由于我们选择原谅,选择隐忍,选择用黑色的面纱伪装本性,或是没有遇到能让我们放心倾诉的人。”——《程风斩的回忆录》。
我听她问:「你最近状况如何?」
被对方“不论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另一个世界,或者另一个维度空间,都以师父的姿态默默关怀着我”的态度深深感动后,我在心里暗自感谢平时我认为刻薄无能的上帝能让我认识如此善良也重情重义的女性,最终还能安排她成为我人生的导师,并且默默向祂道了个歉。
可想起那些曾经还在人间跟随师父学习写文的、却已然再也不能复返的时光,我的眼里不由泛起晶莹的泪花,注意力被牵引回现实中,目光与师父那一双澄澈的褐色眸子对上,可视线却已被水雾模糊。
「你最近状况如何?」
我最近状况如何?
——对不起。
关于这个问题,假若必须让我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不得不只能低着头以抱歉的口吻回答。
我没有脸面,也没有胆量直言。
因为我最近过得实在是糟透了,该好起来的没有一丝明显改善,但不该糟糕的却越变越糟糕。
人间的我的真实状况,就和我曾经写下的那篇叫做《他和我》的诗里,对“我”的描述完全相同。
简单解释一下那首对比性强烈的诗吧——文中的“他”是遭受创伤前的我,是一个得天眷顾的程风斩,他不管是身体、学业、社交还是家庭关系,皆处于良好的层面,“他”有能力载满荣誉,捧着鲜花站在舞台上做主角,更有资格以盛开的笑颜面对台下的观众,更是有无限机会达成那个他从小便憧憬的特战队员梦。
只因他没有出任何意外,也没有得任何病症,更从没有被同学歧视嘲笑,被网友质疑和随意辱骂,他能够用他那双长在身上的大长腿普通又肆意地漫步在大街上,他能够理智和平静地面对一切问题,他也可以手捧鲜花笑面迷妹。
因为他是正常的人类,是健全的人类,是符合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的人类,是在优胜劣汰中能够存活下来的人类。
而文中的“我”则完全不同,我是个悲催的存在,是身体瘫痪,精神腐烂,社交锁国,家庭环境恶劣,一切都破败不堪的那个程风斩,我没有能力手捧鲜花,载满荣誉站在舞台上做主角,更没有资格以盛开的笑颜面对台下的观众,更没有无限机会达成那个我从小便憧憬的特战队员梦。
因为我不仅瘫痪,还得了躁郁症,初一后就辍学了。我是个残疾的人类,是不健康的人类,是失去保护便会无法生存的人类。
比起“他”来,可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他何尝不是我,我又何尝不是他?
他是我,我是他,我们二者的区别只在于躯体的表壳和大脑的内部,只在于交际圈的宽窄和家人对待我们的态度,只在于同学看待我们的目光与职业的偏差,只在于行走方式的差异及自理能力的好坏,只在于那些数不完列不尽的,看似是鸡毛蒜皮的,实则叠加起来就能把英勇的天才改造成瘫在床上的废人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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